龟行居止求不限流

【朱白】小幸运 4 完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转眼过了年,白宇终于要满十八岁了。

这一年情人节,学校搞了个告白周活动,鼓励在校大学生们积极行动,向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关系好的朋友甚至是陪伴自己的家人们进行爱的告白,告白可以不仅仅限于男女之情,也可以是友情或者亲情。

话虽这么说,但大多数的学生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向自己喜欢的人送上巧克力,进行爱的告白。

作为计院院草,朱一龙自然收货了不少巧克力,整整一个星期,白宇都可以看见朱一龙对着不同专业的女生在不同的场所说着抱歉。

对此,白宇气得咬牙切齿。

周边的同学看出白宇不高兴,便出声安慰道:“你也别不服,你这个室友啊,确实是长得帅。你差呀,就差在小了几岁,咱班那些个女生,看了你只会叫‘妈妈爱你’,哪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啊。等再过几年啊,你也会成为我们专业的系草的。”

白宇挥挥手:“滚滚滚,谁在乎这个了!”

“那你干什么一副特别不爽的样子?”

“我跟你说不清!我走了。”白宇说着,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从课桌板里拿出自己的书包就准备往外跑。

“哎白宇,你不上课了?”

“公共课又不点名,我还有事。”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教学大楼,白宇心底的烦闷更胜一筹,尤其是想到自己竟然用翘课这么烂的招数来逃避现实,更加气自己没有出息。可偏偏就是有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净找白宇的不痛快。

只见,迎面走来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女生,白宇记得对方,好像和自己一样都是文学院外联部的干事,上次还一起参加了剧本杀的联谊,刚巧就是那个拿到了孙悟空剧本,三番四次想找唐僧出去私聊的那一个。

女生上前和白宇打了个招呼:“白宇,你也没课啊?”

白宇点点头,并不想和人多交流,转身就想往别的方向走,却被女生先一步拦了下来:“哎,白宇!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女生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朝着白宇的方向递了过去。

白宇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抱歉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不收巧克力……”

“你以为这是给你的啊!?”女生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不知道是不是白宇的错觉,竟然还听出几分嘲讽的意思,“我对小弟弟没有兴趣,我是想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室友,朱一龙。”

白宇只觉得脑子里的一根弦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抻到了尽头,啪的一声,断成两截:“我不会帮你把巧克力转交给任何人!我不是谁的工具人,如果你们有什么话想跟朱一龙说,麻烦你自己去找他!”说完,一脚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翘了课的白宇没有地方去,离午餐又还有一段时间,就决定去逛超市采买些日用品来消遣时间,好死不死的正好碰到超市情人节做巧克力促销。不大的货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包装精美五颜六色的巧克力,旁边还挂着一块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广告牌,上面写着——“时间不等人,赶紧去告白!”

白宇狠狠地瞪了这牌子一眼,也不明白自己和这死物有什么好制气的,可一路上白宇买了零食、可乐、连卫生纸都买了几卷了,一颗心还记挂在门口那块牌子和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礼品盒上。

最终,自暴自弃的白宇踱着步又走回那柜台前,鬼使神差地从上头拿下一盒巧克力,看也不看地扔进自己的购物篮里,买单走人!

回到寝室,朱一龙刚巧也回来不久,正在把书包里的东西往外头拿,听见白宇回来的动静,便打了声招呼:“你回来啦,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啊。”

白宇嗯了声,捏紧手里的购物袋,看也不敢看对方,就跑回自己的座位上。他正琢磨着自己到底为何要买一盒巧克力回来,买回来这盒巧克力又是要给谁,就听见身后传来朱一龙的声音——“奇怪,这是谁放进去的?”

白宇一回头,就看见朱一龙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粉红色的巧克力。虽然知道朱一龙收到了很多女生的巧克力,甚至自己也拒绝过传递不少,可真的看到对方从包里拿出巧克力,又完全是另一种心情。

一时间,白宇只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一双眼睛几乎粘在那盒巧克力上,看着那漂亮的蝴蝶结和光亮的包装纸,猜测着送出这盒巧克力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女生,她又会不会是朱一龙喜欢的类型。

“你哪里来的巧克力?”白宇问道,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对方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朱一龙不以为意地把巧克力扔到一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女生趁我不注意偷偷塞进我包里的吧。”

白宇听到这,偷偷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那包装:“那上头没有卡片什么的吗?”

这话似乎提醒了朱一龙,他又取过那盒巧克力,上下左右地查看一番,随后露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

这话无疑又让白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认得她?”

朱一龙点点头:“是同班的一个女生。不过我不喜欢她,我明天带去还给她吧,总不能扔了。”说完,他又把巧克力装回了书包里,一抬头对上白宇一双可怜兮兮地望过来的眼睛只觉得心下一震,随后又起了几分捉弄的意思,“怎么,你很关心?”

这话好似刚巧戳在白宇的脊梁骨上,他立刻转过头,掩饰般地开始从他拎回寝室的塑料袋里翻东西吃,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摸出一瓶可乐。可也不知是不是那可乐在塑料袋中颠簸了太久,竟然十分不给面子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然后像突然绷裂的水管,喷了白宇一身。白宇立刻把瓶盖拧上,可仍旧逃不过被溅了一身的命运。

正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白宇就觉得一条毛巾轻轻盖在自己的头上,一回头,就看见朱一龙关切的眼神:“你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朱一龙一边说,一边轻柔地帮白宇把身上还有头上的可乐擦干净,他的动作仔细又小心,似乎在对待一件十分珍重的宝贝。直到确认粘在白宇身上的每一滴饮料都被擦拭干净,朱一龙才蹲下身,和坐在椅子上的白宇面对面道:“你是在介意什么,才这么不小心的吗?”

白宇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那是种被人一眼看穿的羞耻感,他仿佛是一个觊觎着昂贵珠宝的穷光蛋,以为只要不说出口他的欲望就永远不会被发现,却突兀地从玻璃柜的反射中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贪婪。

他下意识地想摇头否认,却又不想在朱一龙的面前做出那般违心的回答,只好又一次去翻找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塑料袋。这一次,他找出了那盒他随意扔进购物篮里的巧克力,有些粗鲁地拆开那精致的外壳,随手塞了一颗扔进自己嘴里。

谁知,朱一龙却突然一把拽住白宇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掐住白宇的腮帮子。顿时,白宇不得不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甜腻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苦味涌向喉间,白宇几乎被呛出眼泪,赶紧急急忙忙去掰朱一龙的手。

“可是我介意。”

白宇睁开因为呛咳而紧闭的眼睛,看见朱一龙正一脸关注地看向自己,他抹了一把嘴,解释道:“你别胡说八道,这巧克力是我自己买的!”

听到这,朱一龙那原本一脸严肃的表情才有所缓和,站起身,同样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却并未放进嘴里,而是如同做研究一般放在指尖反复观察了一会儿,才又轻声道:“自己买的?买来自己吃?还是……送给我的?”

白宇因为这一句话又呛咳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咳得更加厉害,一张脸因为充血憋得通红。他眯着眼,看着朱一龙似笑非笑地把巧克力送进自己嘴里,然后才假模假样地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那天之后,两个人的这段无疾而终的对话一直萦绕在白宇的心头,他有些不明白朱一龙的意思,同时也在整理自己的心绪。而那盒没有送给任何人的巧克力就这样被他锁在了抽屉里,像是锁住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巧克力可以被锁在抽屉了,喜欢一个人的感情却不行,它随时随地会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和行为表现出来。白宇发现自己现在会不自觉地盯着朱一龙走神,有时一个人在篮球场外矗立良久,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又不自觉地看着朱一龙打了整场的篮球。

同时,白宇开始在意他和朱一龙之间的肢体接触,原本十分自然的兄弟间的勾肩搭背,如今却再也没法自然的表露出来。另一方面,他却觉得,朱一龙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触碰他。

白宇还记得,当时他们一起参加迎新汇演的时候,朱一龙就连接女主持递过来的话筒都只会用两根手指接,以防碰触到别人的手。可每次自己给他递什么东西,朱一龙总是恨不得包住他的整个手掌。如果这行为发生在男女之间,白宇甚至都要认为这是在性骚扰了。日复一日加重的疑虑像一根卡在喉间的刺,咽不下也吐不出。

眨眼间,白宇终于要到十八岁了。

四月八日早上,还躺在床上的白宇就接到了来自父母的电话——“宝贝,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的宝贝,你今天就要成年了,就是大孩子了。”

白宇听着电话那头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只好出声安慰:“妈妈,我多少岁都是妈妈的儿子呀~”

直到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恢复了笑意,白宇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坐起身,他才发现对面的床铺竟然空空如也。第一次,自从两个人约定一起吃早饭起,朱一龙第一次没有叫他起床。

白宇说不出心下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寓意,只是机械地从床上爬下来,机械地从衣柜里找衣服穿。可是因为连着几场大雨,衣柜里早已没有了可以替换的衣服,而洗完的衣服又还没有干。白宇叹了口气,只得任命地从朱一龙的衣柜里翻衣服穿。十八岁的第一天,白宇突然发现,他的人生里好像已经不能离开朱一龙了。

上午的第一堂课是在阶梯教室,白宇一走进去,就看见不远处,几个往日和他交好的兄弟在对他挥手,他便自然的走了过去,在最靠近走廊的座位上坐下。

白宇刚坐着,几个男生就围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道:“白小宇,十八岁生日快乐!”

白宇一惊,转头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其中一个叫小八的男生回道:“你龙哥说的呀。”

白宇还想接着问,突然被周围起哄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小八还特意拍了拍白宇让他回头看。白宇一回头,就见门口走进来一女生,手里捧着一束玫瑰,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一瞬间,白宇的心跳的飞快,他几乎要认为这束花是朱一龙托人转交给他的。然而女生并没有在白宇的面前停留,而且径直坐到了白宇身后的位置上。

原本还围在白宇身边的男生们立刻转过头,问那女生道:“哎哟,我们旅管一姐唐菲什么时候被人追走了?”

“怎么啦!送花的就一定是男朋友啦?”

“不是男朋友送的花,你会收?”

男朋友……白宇在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难道自己竟然是想朱一龙当自己的男朋友吗?

白宇立马摇了摇头,否认这可笑的想法。可不是男朋友,他又希望朱一龙以什么身份待在自己的身边呢?仅仅只是好朋友,好兄弟?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朱一龙的聊天框,特别想和对方说着什么,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叹着气,在老师走进教室的同时,按灭了手机。

一直到白宇下了课回到寝室,他的手机还是没有收到一条来自朱一龙的消息。每当手机震动起来,白宇总是第一时间拿起来查看,可不是推送消息,就是一些来自同学和家人的生日祝福——仍旧没有一条是他想要的。

他叹了口气,在要不要给朱一龙发消息邀请他一起过自己的生日之间反复纠结。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可同时又觉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最大,凭什么不能够随心所欲?

于是,白宇问朱一龙道:“难道你今天不和我过了吗?”

发出去这条消息的时候白宇并不觉得他的措辞有什么不妥,加上这条消息依旧石沉大海,让白宇完全没有功夫在意自己发了些啥。

下午,白宇正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个手机在打单机游戏,一副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模样。这时,朱一龙推开门,踏着一地的夕阳走了进来。

“你没出门?”

白宇居高临下瞥了朱一龙一眼,直接翻了个身,闭眼装睡。

朱一龙低笑一声,攀着爬梯到了白宇床上,把人调转了个儿:“睡什么睡,都四五点了,你晚上不睡了?”

“关你什么事啊,你管我?”白宇没好气地回了声。

朱一龙俯身在白宇头上揉了两把,语气轻柔地问:“生气了?”

白宇没回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朱一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嘀咕道:“你就知道拿捏我。”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我一直在做这个,花了不少时间。”

朱一龙打开礼盒,里头是一个纯银的手镯,布满荆棘,头尾两端是开口的,是两朵面对面的玫瑰。

“生日快乐,小白。”

白宇小心翼翼地从礼盒里拿出手镯,用指尖轻轻触碰那些荆棘,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有点扎人。”

朱一龙轻点白宇的鼻头,骂了句:“小没良心的,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手都做坏了。”说着便伸出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白宇听了立刻紧张地把一双手翻来覆去查看,其实也没多少伤口,都是些浅浅的划伤,看上去恐怖,但几天就能好,保证连疤都看不见一个。可白宇还是隐隐有些心疼:“礼物买不就好了,干嘛费功夫自己做……”

“不一样小白,因为这是我准备用来告白的礼物,也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白宇呆愣着抬起头,感觉朱一龙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认得,可拼在一起却又好像每个字都听不懂,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像是他期待已久的一件事情终于要实现了,可又担心不过是黄粱一梦最终不过是一场泡影。他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向朱一龙。

朱一龙同时回望过来,眼里满是浓情蜜意:“小白,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这条路可能不太好走,或许布满荆棘,但我会为你铺满玫瑰,许你一生芬芳。”

白宇握住朱一龙的手,果不其然摸到满手的汗,这一刻,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会紧张。他骄傲地仰起头,对着朱一龙伸出一只手:“来,给我戴上吧,男朋友。”

朱一龙笑了,拿起床上的手镯,郑重地戴在白宇的手腕上。白宇的手腕,他拽过很多次,果然大小正合适。随后,他牵着白宇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在手背上烙下一吻:“我喜欢你,男朋友。”

而白宇则是直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我也喜欢你,男朋友。”

学生时代的爱情总是美好而纯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由两个人共同雕刻成心中最美好的模样。

同寝四年,恋爱两年多,白宇也确实觉得十分甜蜜。可爱情中也总是会遇到许多不如人意,两个人之间也总会有些争吵。然而相爱的两个人总是能够一次次解决这些矛盾了,进而变得更加甜蜜。

可随着毕业的临近,白宇发现,他和朱一龙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他们对未来的打算,对将来的看法都大不相同。

朱一龙是脚踏实地的肯干家,愿意在毕业后寻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和白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而只有二十岁的白宇却是一个勇于挑战的梦想家,他想创业,想去大城市奋斗拼搏,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第一次,两个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朱一龙说:“白宇,你的未来里,有我的位置吗?”

“怎么可能没有!?”

可每当白宇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在那幅未来的蓝图里,朱一龙的身影总是隐隐绰绰。他突然意识到,在两人的感情中,他总是只想着从朱一龙这边得到安慰,朱一龙像他的避风港,是他的温柔乡,可他却从没有想过和对方一起奋斗,一起打拼会是什么模样。

面对朱一龙的逼问白宇沉默了,他发现,他还是把爱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从只羡鸳鸯不羡仙,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原来只隔了一个毕业的距离。

分手是朱一龙先提出的,在那之前,两个人整整一个星期没见过面,朱一龙忙着毕业答辩,忙着面试找工作,而打算去大城市创业的白宇却成了无所事事的那一个。他想和朱一龙好好聊聊,却始终没能见上早出晚归的对方一面。

年轻人总是容易在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世上才总是有那么多意气用事。

尚且意气风发的白宇一直到真正分手的那一刻都天真地认为如今短暂的分别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搞事业,从而为将来追回朱一龙做准备。却没有想到这一分开,就是整整七年。

就像那首歌里写的那样

——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

是谁风里 雨里 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而这一切,又都是后话了。

End

  

  忘了说了,因为生贺正文是破镜重圆,这个算是前篇,所以不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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